慢慢摸索着这个世界（外三首）

曹会双

慢慢摸索着这个世界（外三首）

你在哂笑我的土味
你在讥讽我的无知
莫笑我，莫笑我
土味和无知是我最初的路
这条路上，我学会了生存
也有了最开始的人生领悟
因为我还想看看生活的景象
就开始慢慢摸索起这个世界
我好些洋相你看到了
我的糗事你也知道的
莫笑我全身的污泥和污秽
莫笑我爬不出泥潭的狼狈
莫笑我情的窟窿爱的伤疤
莫笑我兜里兜外全是失败
这不是我的黑历史
这不是我丢人现眼
这是我必定要经过的路
这是我走向远方的起步
更是我人生憬悟的起点
我出身普通，身份普通
普通不是我的原罪
普通的我也有权利怀揣梦想
汇入到茫茫人海中
你和我都是生活的孩子
我和你都是生命的崇尚者


树上的男爵

树上的男爵，是个舶来词
是从国外小说译过来的
有人借用给了它们
我倒很喜欢这种称谓
它们的形象立刻富贵起来
它们的名字立刻高雅起来
不再褴褛的它们，洋气十足
不再卑琐的它们，风度翩翩
到田野里觅食，是举行宴会
在树林中低飞，是参加舞会
草丛的那一小群，是世袭的贵族
坡上的那几只，是绅士的会晤
忽地飞起来的那一大群
是收到了皇家的邀请函


护食的母鸡也是母亲

老母鸡警觉地不让鸭靠近
小鸡们正吃得欢实
小狗要过来，老母鸡挓挲起羽毛
准备恶斗一番
小狗惊异地汪汪了两声，走远了
鸭也识趣地站到远处
看小鸡们吃饱了
老母鸡才咕咕咕地啄见底的盆子


小镇往事

那几年，我开完会时
常到小镇中心街的地摊上
买上一样或两样青菜
常出摊的有两位妇女
其中一位是我姑姑的叔伯嫂子
矮墩墩胖乎乎的她很能吃苦
她和我都假装不认识
都不想因为几分钱而互生难堪
另一位妇女瘦小白皙
忙时，她俩各自招呼生意
闲下来，就说说镇上的新鲜事
春去秋来，我离开了故乡
不到十年间，她俩竟都不在了
姑姑说她叔伯嫂子是得急病走的
瘦小的那位是因为离异之事
在某个深夜，自己寻了短见
时光荏苒，小镇还是那个小镇
许多人许多事不见了踪影
又有许多人开始了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