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阅读贫困户，如今富得流油

曹会双

曾经的阅读贫困户，如今富得流油

1.我教过的一个徒弟，说过一句话：每个人都有一个瘾，只是瘾点不同而已。我当时就点头称赞：“很有哲理的一句话！”
有的人瘾点在文艺，有的人瘾点在艺术，有的人瘾点在旅游，有的人瘾点在手艺，有的人瘾点在男女情事上，有的人瘾点在耍奸使坏上，有的人瘾点在搬弄是非上……不同的瘾点造就了不同的人物，不同的人物造就了不同的群体，不同的群体造就了不同的人间生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看其交往的人，所入的圈子便知。
我曾对这位徒弟，说过书上的一句话：没结婚的女人是动物，结了婚的女人是植物，有了孩子的女人是矿物。她不知其意，我解释道：女人是动物时，可以自由地到处跑啊；女人是植物时，只能通过花朵和落叶，来争取一点自由了；女人是矿物时，只有发生地壳运动了，才可能有所改变，否则一生都为孩子固定在一个地方。

2.现在的我，身边的书多得读不过来，有种富得流油的感觉。手边的书，有从图书馆里借阅来的，有偶尔网购来的，还有今年参加读书活动时，免费赠送的好书，以及平时喜欢的几个公众号推送的好文章等。
二十来岁时，在老家的我，可是个阅读的贫困户，想方设法也借不到几本好书，好在能从收音机里听些有价值的东西。
没受过穷挨过饿的人，不知道粮食的重要性；没下过力种过地的人，不知道庄稼来得多么不容易；没受过命运的揣，没经过生活毒打的人，不知道生存有多艰难人性有多猥琐；没有过书荒的人，不知道精神的煎熬心灵的贫乏是种什么滋味。从苦日子里趟过来的我，从难日子里爬过来的我，对物质生活要求不多，吃饱穿暖就很好，但决不能没有书读，决不能没有个人的精神追求。
现在被书喂饱的我，被知识浸泡的我，对所读的书有要求，对所听的播客有甄选。如果有穿越，我就把好多好多的书带给二十来岁的我；如果有穿越，我就把好多好多小说的音频，打包送给二十来岁的我…………

3.从年轻时，就喜欢读女性作家的文章，同为女性的缘故，对她们关于爱情、亲情、学习，工作等认知与评论，我从深读到借鉴再到效仿。她们超前的观点和知性的推理，都是我要学习的我要紧跟的。只是，我所生存的环境，保守且单调，对我这个爱阅读的人，常实施打压奚落和排挤，为了活命，我低调再低调，隐忍再隐忍。
我庆幸自己没有被世俗拖垮，我庆幸自己暗地里一直保持着阅读和写作的热情，我庆幸自己能把渴求知识的天性保存完好，我庆幸自己有倔强和坚韧的性格。
这些年，我一手物质，一手精神的同步进行。在有限的生存空间里，尽最大可能地折腾出精神空间。这些精神力量，有好多就是从女性作家的文章里，获取的汲取的。
一路读下来，这些女作家，有的成了专栏作家，有的成了名家，有的成了大家，有的拿了国家或国际的文学大奖。而我身边的好多女性，想办法绊我捅我伤我害我，而远方的女作家们帮我助我疼我爱我。世间不只有容嬷嬷，更有盛明兰这样的明亮女子！

4.《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又译为《雪姑七友》，简洁又契合；《傲慢与偏见》，又译为《屏开雀选》，译得巧妙又浪漫；电影《乱世佳人》，改编于小说《飘》，“飘”译得多好呀。
看过一些译本，真是不同的译者，有不同的译法，有的句式虽不同，内容上还是大同小异的，有的不仅句子不同，内容竟也大相径庭。同一部作品，有五六个译本时，你都不知道该选哪一本。譬如，欧∙亨利的《最后一片叶子》的第一段，我把两本译作摊开来对照，内容相似，句子却不同，译得都不错，一时难分伯仲。
多年前，李老师就和我说过译本的事，他说一定要选好译本，有的译本真不能看。李老师还说，虽说译本有瑕疵，译著的市场也鱼目混珠良莠不齐，但还是得依靠译者来帮助，一个人不可能会多国语言的。
我买过一本《瓦尔登湖》译的那个糟糕，看了几页，就束之高阁了。  

5.以前，有好多了解我熟悉我的女同事，在我写作这件事上，有的对我虽嘴上夸，心里却不服气；有的虽表面上褒，暗地里是贬；有的是当面热情夸赞，转脸就撇嘴，还相互打着手势笑话我。“你真行啊。”“你真会写啊。”“你写得还真好来。”面对嘲讽和贬损的话音话语，我由最初的排斥到接受，最后索性或是笑笑或是缄默。
当然，有好多女同事是真心待我的，“你真厉害啊，俺怎么就学不进去呢。”“真佩服你啊，你真能坚持啊。”这个时候，我会真诚地和她说，“你是不想学，你要是学比我强多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我从十三四岁开始，就用写日记的方式来提高作文，在乡下劳作时，我用听广播找书读的方式，一点点积累。工作后， 在上大白班的午休时间，别人回家或是出去玩，我通常是拿好午饭，边吃边学，困了，就趴在书上眯一会。
她们不知道的是，走出单位，两眼一抹黑的我，为了寻找文学梦想的我，不知道如何投稿，不知道哪里是庙宇，不会应付复杂的关系，更多的是要承受失败的折磨与打击。
她们不知道的是，我自考时，被指导论文的老师，批得一无是处，好多次的补考，让我崩溃。在某次年度文艺活动上，我被几个干媒体的年轻人笑话：都这把年纪了，还喜欢拍啥照啊。
从不会写到会写，我走得艰难又艰辛，一个字一个词地攒，有时回望，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积攒到今天的。我把“没有背景，就奔前景”，这句鸡汤语喝到吐。有时看看某些文友，用几篇小作文，就能轻松地成为XX会员，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


冬日的文摘之精华



冬日文摘

塔松罗列着深绿意
马尾松披散着深绿意
华山松高挑着深绿意
火炬松聚集着深绿意
这是冬日的文摘之精华
是关于松树的冬季特辑
落叶乔木们用各色落叶
细细碎碎地说着阅读的感受


今天天气阴

每天的早晨
天空会打开阀门
阳光哗啦啦地淌满了地
今天一大早
天空让乌云发出通知
说阀门坏了
正在紧急更换
请大家耐心等待
地上的人们并没觉得不妥
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挑选

对喜欢的东西
你精心挑选
对喜欢的事物
你精挑细选
对贴心贴肺的话语
你精心挑选
对熨贴暖心的感觉
你精挑细选

你活出了自己
是你对自己的精心挑选
你活成了自己
是你对自己的精挑细选
你和你所喜欢的
被挑选成了富绕美好


做个默声的听众

冬日暖阳
坐在山的朝阳坡里
做个默声的听众
树枝的摇摆简明扼要
灌木丛偶尔有轻咳
芦苇丛喧闹一些
不同雀鸟有不同的鸣啼
少许的静寂是过渡
细微声是平铺的
窸窣声是排列的
私语声是轻轻漾出来的
哗啦声是忽地淌出来的
冬日暖阳，半个时辰已过
我这合格的听众
听到了好些大自然的妙音
这是冬天灌制的声音专辑


除草剂

用五笔字型打好的文档
细心地检查了五六遍
才放心地发送出去
一周后，竟发现了两处错误
一处多打了一个字
一处打错了一个字
我懊悔地直拍脑袋
谁能发明一种文档的除草剂啊
帮我避免一些错别字的出现


疏通管道

天气严寒，生产的管道冻了
我们提着棉纱，抬着机油
拿着几把铁锤走走停停
专门敲低洼处的管道
老师傅和我这个新工人说
声音脆的地方没堵
声音闷的地方是堵了
有十来米的管道闷闷的
我们铺上棉纱，浇上机油
慢慢地等冰被烧化
然后再敲击下一段低洼管道
忙了一整个早班
全长管道才疏通

我写作的管道，时不时就堵塞
不是思维结了冰
就是想法淤了泥
得用阅读经典作品来融化
得用习作的清水一截截地处理
有时需要大半年
有时需要三五年
暂时疏通写作管道的我
语言的地域会延长数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