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美好叫情书

曹会双

作品的数量和质量是你死扛硬拼的底气

1.与L同在一个车间，我俩关系不错。住单身宿舍楼时，L住五楼，我住二楼，她常顺路过来哄逗我家小儿。那天，怀孕的她和我说，已给即将出生的孩子起好了名字，我听了那个名字，说起得真好听，寓意也好，再加上姓氏，大气又洋气，她听了很高兴。后来，我们就不在一个厂里，见面就少了。再后来，听说她离异了。后来的后来，她调离了我们单位。
其实，L是个很有追求的人，兜兜转转中，使她生活多有波折；其实，她孩子的爸爸，是个很不错的人，不知为何，他们走到了形同陌路这一步。
似是一晃的事，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我们也都抱着心酸走向衰老。我刚参加工作时，听那些老师傅们说起人生之艰难，人际关系之复杂，感觉离我那么那么遥远。恍惚N年后，我的慨叹与老师傅们的慨然叠合了。生之欢喜不多，活之困窘颇多。在多与不多之间，我们把滚滚红尘过成了红尘滚滚。我仍是刚参加工作那会多好，我会对站在四月天里茫然四顾的我说：莫急，莫慌，你此时的隐约诗意，将会在多年后幻化成缤纷的诗句……

2.当时，与我一块任教的W，特别会唱歌，每次政治学习业务学习之余，我们都要她唱几首歌，我最喜欢听她唱一首情歌，歌词的大意是：某天，男孩经过了女孩的窗前，女孩望着他的背影，念念不忘。（我曾多次搜索，始终没找到对应的歌。）
W，有个雅号，叫“晚上见”，说是她与同村的爱人谈恋爱约会时的暗号，我们知道了这个雅号的来历，都哈哈大笑。
W，曾和我们说起，她刚结婚时不会摊煎饼的事，把那种窘境说得幽默风趣，又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
   此生，若再碰见W，我定要让她再唱唱那首老情歌，并录制下来。

3.她的荣誉是讨来的，你的荣誉是挣来的。一个是卑微，一个是高尚；她的名气是用人格跪求来的，你的名气是用双手谋取来的。前者叫坍塌，后者叫升级。
荣誉和荣耀有千差万别，名气和名气有不同样式。

4.作品的数量，就是你上下打点出来的资源，作品的质量就是你前寻后找的贵人。没有任何世俗的人脉资源和世间贵人的你，想在写作中泛出个水花，就得用作品的数量不气馁地敲缪斯的门，就得用作品的质量不妥协地叩文学的门。
作品的数量和质量是你死扛硬拼的底气，不然，你连死扛硬拼的机会都没有。

5.厂里来了一笔奖金，按等级序列分发，各级厂干部们分去了70%，组长班长们分去了20%，剩下的10%，由占总人数95%的职工们瓜分。真是吃精肉的吃精肉，吃五花肉的吃五花肉，啃排骨的啃排骨，啃腿骨的啃腿骨，喝浓汤的喝浓汤，喝淡汤的喝淡汤，闻肉香的闻肉香，生闷气的生闷气。长此以往，职工的积极性也就被磨没了。
县城的文学圈里，分到了三个去省城学习的名额，一个给了所属的领导，一个给了领导的红人，一个给了会打点关系的人。真有水平的去说学习学习，也只是锦上添花，没有啥水平的去学习学习，只是镀层薄金，回来写写读后感，热闹两天就没戏了，一年后年两年后也不见得拿出什么作品来。真正会写的能写的人，都是从文艺前线枪林弹雨中杀出来的，不是用特殊手段重点培养出来的。

6.“这张脸好像写着很好的第一章，使人想看下去。”这是张爱玲第一次见赖雅时的暗自惊喜。为了这“很好的第一章”，她勇敢地再次步入婚姻，又为爱低到尘埃里一回，纵然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却定有过纯真的感受，不然，在赖雅死后，她不会以赖雅观夫人自居的。
才气豪情的张爱玲，把生命深处的浪漫和罗曼都织进小说里了，把冷酷和残酷也都写进小说里了，她把琐碎和一地鸡毛留给了现实中的自己。她奢求不多，只求一个现世安稳的日子，一个岁月静好的家。
我们女性时常为“很好的第一章”，把自己变成了恋爱脑，我们却写不出传世的小说来，也不会用英语写出生活的散文来，我们只会对“很好的第一章”，假装平静地说一句，“噢，你也在这里。”

7.上学时，每回作文课上，老师总要老生常谈：“平时一定要多读多练，多思考多观察。”我们常常把这“四多”当耳旁风，为了按时完成作业，我们对作文题目抓耳挠腮，对作文字数苦思冥想，凑凑合合交上作文本后，又期盼着得个好看的“甲”，往往是让人生厌的“乙”。
现在想想这“四多”，还真对。多读多练——就是抄近路走捷径，从手底下找感觉，从脚底下找感触；多思考——讲的是思维格局思想深度，这是心灵的根须，根须扎多深，文章就有多深；多观察——从日常生活日常工作中提炼、捕捉和整合，就是信手拈来的写作资源。我们往往眼高手低，以为诗和远方在别处，诗意诗心在他乡，或许，我们的此时此地，就是别人眼里诗情画意的远方。
把这“四多”弄明白了，我就从一棵青菜看起，从一粒米赏起，从观察日子的美开始，从思考岁月的亲开始，铺纸提笔，撒字成珠，锦绣文章，始于手下。

8.走到哪里都有对手和敌人。对手之所以成为对手，是对方与你旗鼓相当或对方比你略胜一筹。你心里的不服气不服输，督促着你进步后与其PK。敌人，都有坏的通病恶的天性，你与其对峙，只会拉低了你的人格和品德。敌人不需要唤醒和感化，只需要用实力去击败击溃他。否则，他张狂狂妄，不然，他疯狂癫狂。此行，你不是来伺候敌人的，你是来和对手唱对台戏的，唱着唱着，双方都有了长进。
对手，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宽，世间的能人有多少。敌人，让你明白，与其纠缠一辈子，也就是告黑状搬弄是非的水平。






有一种美好叫情书

有一种美好叫情书

前天下的雪上撒了层晨阳
洁白与淡黄握手成了美好
踩上去，或平仄或仄平
情书一样动听

湖面的薄冰上撒了层晨阳
似爱和情牵到了手
一位年轻人扔了块小石子
响成了情书里的感叹号

翻开日记本，在格线间
写下一些翩跹心语
是对美好的回应
也是对情书的答谢


一封旧信

一封旧信，被打开时
开头的称呼，有轻咳声
简洁的几段话，落了岁月尘灰
最后的署名和日期
前者碰痛了记忆
后者走过了二十几年的阡陌

把旧信叠好，重放回信封
寄信人的地址已模糊不清
撒信处豁豁牙牙
似那段不必细赏的过往


我的回复

你不必熟识我
我的经历都隐于文字里
我的想法都写进了篇幅中
生活的不堪，我路过诸多
日子的琐事，我天天处理
阅读是我郁闷的出口
蹭些书香，学着飞
写作是给自己找的心路
开点情怀的小花，偷着乐
天上飘着的云朵
地上的落叶乔木们
都是我要细心观察的事物
天空中衔草籽的鸟儿
地上跑来跑去的风儿
都可入我生活的心灵札记
落魄时，背着名人名言当勇气
落寞时，背着哲思哲语赶长路
我也怕创作会枯竭
我也憎恶江郎才尽这个词
就年年月月拿着习作兑积分
忙忙碌碌中写了这么多年
我做了一回自己的“开发商”
开发“天分”和内心的渴望
虽不成体统，却满足了虚荣心
真的，你不必熟识我
蓝天下，有我们共同的人间
大地上，有滋养我们的粮食瓜果
你寂寞了，就用作品和自己说说话
我孤独了，就用篇幅哄自己开开心
若彼此听到了，就相互点个赞
文学，是我们熟识的媒介
以此，来找同频共振的灵魂
愿我的真诚回复，得你会心一笑


素日

过午了，她合上书本
来到厨房，听着老情歌
先把馒头切片，馏上
再洗把蒜黄，切小段
来一盘蒜黄炒鸡蛋
太阳里，和饭香菜香交换心得
这难得的日子寂静
对她来说是奢侈品
书本和三餐是她的亲朋好友
她奢求不多，清静便好


看飞机拉烟

那时，和小伙伴们
最爱看冬季里的飞机拉烟
一直看到烟线没了影为止
时过经年，一起老的伙伴们
大多数绕着故园转来转去
有少数到外面的世界逛了逛
还是回到让人觉得踏实的故乡
极少数人走到远的地方
我一直蜗居在凤城
把身边的山水视为如来
把手中的书本视为菩萨
此时，又看见飞机在拉烟
痴痴地望到烟线没了影
我和伙伴们将在同片蓝天下苍老
唉，日子经不起细心地过
人更经不起时间和岁月的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