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已有一庹长

曹会双

只管写好自己的文学天气

1.2012年，看了由宋佳和郭京飞主演的电视剧《那样芬芳》，被荣芬芳在重重的不幸遭遇中，坚强存活，坚强逆袭的经历，而一次次掬泪。那时的我，长期陷于环境的囹圄，我赌着一口气，揣着生命的倔强，经过多次补考后，好不容易拿到了自学的本科毕业证，我的写作成绩也渐有起色起来。我无数次地对自己说，“别人怎么样，那是别人的事，管好自己，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我用鸡汤语安慰自己劝慰自己，我用励志篇鼓励自己鼓舞自己。我把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否极泰来、物极必反、谋而后动、蓄势待发、厉兵秣马、涅槃重生、虫蛹化蝶等成语，当作活命的座右铭。
我不怕世事的无人问津，不怕人间的门可罗雀，我就怕自己把自己放弃了；我不惧怕别人的落井下石，我不畏惧他人的幸灾乐祸，就怕自己的信念萎靡了。《那样芬芳》的主题曲《成长》，我单曲循环了好长时间，“学着隐藏倔强/学着不再荒唐/……眼泪啊，随风流淌，
感谢岁月刻画了我的伤……”

2.“在赶路的日子里，也感受路。”这路，是坑坑洼洼的经历，是起伏不平的体悟；这路，是人事纷纭，是万千红尘，是酸辛苦辣悲的生活。有人把路踏成了阳光大道，有人把路走成了山径窄桥；有人把路拓成了姹紫嫣红，有人把路迈成了萧瑟凋敝。
两脚朝前，是要人往前看，两眼有余光，是要人把握好路的方向。拜金的，就会朝有钱的方向赶路；爱权的，就会往仕途的道路谋划；喜欢绯闻的，就会往有艳闻的地方嗅去；爱文艺的，就会向高雅的方面奔赴。无论哪种选择，都是人生之路，走到一定的里程，就有一定里程的风景和收获；无论哪条路上，都有君子和小人，都有渣渣和翘楚。当然，最好是走一条正能量的路，那样的名气是好名气，名声也是好名声。

3.我的老师和我说：不可知足。出去看看风景后，重新回归烟火生活，回归书写中的自己，继续过门可罗雀的日子。最好多读点西方哲学，看看荷尔德林和艾略特等。
老师的建议，将是我心境上的芝麻，将是我心境上的酥糖，我要好好听老师的话，始终和真实的生活站在一起，和真正的自己走在一起。
只有看过一些风景，才能写好生存的故乡，只有回到生存的故乡，才能写好看过的风景。开采属于自己的精神富矿，深耕自己的心灵福地，在脚下邮票大小的地方，吐露芬芳。我要听老师的话，不管外界是清风徐徐还是狂风阵阵，我只管写好自己的文学天气。

4.那几年，我特别喜欢听《锵锵三人行》，后来又听《圆桌派》，从这两个栏目里，又衍生出听马未都的系列讲座，及周轶君的多个话题讲座，在此，又衍生着听其他节目。
听的多了，自己的耳朵也挑剔了，内容不丰盈的，观点不新颖的，很快就被我切换掉。这几年又新生出好多好听的播客，且是年轻人主讲的播客。听书是我自小就有的爱好，现在，如此丰富的听书内容，可供我任性的选择。每天晚上，躲进黑暗里，找到我喜欢的节目，设置好时间，听着听着就进入了梦乡……

5.年三十这天，母亲早早起来，把备好的生猪头肉，放进大锅里，生火开始煮。猪肉用的劈柴，我头半个月就备好了。院子里的卫生打扫得差不多了，缸里的水我也提前挑满了，父亲和弟弟端着糨糊贴春联。
那时，还是收音机的年代，年三十这天，中午一定会播放广播剧《三家福》，下午会有我们当地的吕剧《借年》。当听到老秀才把红薯喻为瘦的肉，把白薯喻为肥的肉食时，不仅让人心酸，也让人欣慰，毕竟我们真是吃到肉了；当戏里的王汉喜开始唱：“大雪飘飘年除夕，奉母命到俺岳父家借年去，未过门的的亲戚难开口……”时，爱听戏的母亲，边高兴地听着，边把煮好的猪肉端上桌，我们的年在充足的肉香中开幕了……





书桌上的故事（外二首）

一本散文集反扣着
读书笔记在一旁侍奉着
书像极了忧怨的小姐
笔记本像低眉顺眼的丫鬟
直到一支钢笔走过来
写下了一首相思诗
转悠为喜的散文集转过身来
去看她朝思暮想的书生

一本许久未翻动的小说集
听到了主人的脚步声
高兴得等待着被深度阅读
谁知主人的脚步去忙别的了
失落的小说集嗔怪道：
你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你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页码

“写作和人生都没有捷径，
都不靠聪明而是深情。”
这是左侧的第28页和我说的
29页又在右边举了生动的例子
我在书面停顿了十几分钟
咂摸出了体会的涟漪才离开

“有什么样的生命质量力量和分量，
才写出相应的有质量力量分量的作品。”
第42页，用这句话喊住了我
43页举例说明了此话的准确性
我吃了两枚体味的柑橘
齿颊留香中才与页码道别


折痕

书有折痕的那一页
是我阅读时的停歇
停歇时的我去择菜淘米
或是出门去讨活命的薪水
折痕被展开时
我的时间和心情都富裕

记忆中的那道折痕
是我被某事狠狠地绊了一下
两手掌都被擦破了皮
两膝盖也磕出了血痕
再回望那道折痕时
我有一定能力破解生活的难题
再回走折痕
我提取出了诸多人生哲理




初春已有一庹长


初春的雪公子


初春的雪公子
外表谦和儒雅
内心却有童真和诗意
他将骑上快马
去参加春节的联欢晚会
为情人节唱起《祈祷》
和雨水节令对饮到下午
尝过元宵的甜滋味后
雪公子再骑上快马
为大地抛洒不同的花海
他和他的七言诗隐居为芽和叶


初春已有一庹长

初春伸开两臂
以一庹长为直径
与春风交谈
与阳光喝茶闲聊
对大地含笑
在夜晚里沉思

我在一庹长的初春里
重听《尘埃里的姐妹花》
当“每一种人生都是命运的杰作”
正被我伤感之际
新开的蟹爪兰对我说
“人的天赋是命，
找你适合的潜力掌握人生。”
眉开眼笑的我伸开两臂
与一庹长的初春相互问候


译者

写作是对生活的翻译——
把口头语言翻译成书面语言
翻译的时候我是译者
不翻译的时候我是生活者
我对周边的人说口头语言
只对word文档说书面语言
有时我下笔千言
有时我苦思冥想
最好的时候是灵光一现
只是这样的时刻太少
绝大部分时间是字斟句酌
这份译者工作不是白领金领
而是需要有匠心的蓝领
本就蓝领出身的我
深知打磨语言淬炼技艺的重要性


热爱

“我，热爱自己的生活。”
这话不是我说的
是英娜∙丽斯年斯卡娅说的
我自己的生活，给我吃喝
给我人生经历和生活感受
给我鲜花、植物和庄稼
也给我蚊蝇、臭虫和蛆
这都是生活的一部分
因了热爱，就去欣赏
因了热爱，就去宽宥
每个年龄段都有精彩和落寞
精彩时就仰望星空
落寞之际就低头赶行程

英娜∙丽斯年斯卡娅还说过
“我总是不合时宜”
她仍是热爱着自己的生活
那是她把不合时宜
从习惯熬到了超越


谷底的泉水

谷底的泉水在山的背面
平常日子里，不紧不慢地流淌
要拐几个弯才能见到阳光
春时映映野花的影子
秋时送落叶一段路程
夏天雨水季，她就丰腴一些
隆冬时节，她就当起冰模特
此时，冰泉披了件春雪的丝巾
在阳光下拍个人写真集
爱追星的我
自是要和冰泉合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