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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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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11 19: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艰苦校园生活

四中是我的母校,时值生活困难时期,在那里读完了初中。每每回忆这段苦涩学子生涯,记忆犹新,往事如烟,思绪万千……
现在虽然步入老年行列了,但埋藏在心底的苦楚终生难忘,也许是可笑的,不值得一提,就是这样的小事情,最会勾起心灵的回忆。事无拘细,人生事事皆文章,特奉献上几篇艰苦年月的往事共享,既不褒扬也不是贬低,都是几件亲身经历的真实小事... ...

地瓜面窝头——黑桃老幺(A)

六零年,是个饥饿的年代,我考取了县重点中学——四中。当时在东校,就是现在一职专的地方。东边五排刚建起的校舍,中间是伙房,西边的房子刚起了个根脚。就是这样一所孤立在荒草地上的新校园迎来了初三级和初四级共八个班。  
前两个星期是整理平整教室,有几个墓穴是在胆战心惊的气氛下完成的。终于开课了,课本是再生纸,灰黑、粗糟还隐约带有字迹的书和作业本代表着那是个困难的年代。
初中首次开设了俄语课,于是呜哩哇啦的“怪腔”,都感到新鲜,教外语的老师是四班班主任被挂上了“四班瞎啷啷”的绰号。作为重点课,苦心学了三年,大部分的舌头练得还没有拐过弯,中苏降温了,俄语也不考了,倒是练就了书写外文的好书法。
困难时期,吃成了首位的大事。农村只有七八斤粮,拿成品粮才可换饭票,家里有限掺糠菜的干粮要双手捧着吃,根本无法拿去上学,不到一个月学子就走了一半。政府重视了,出台了新政策,按每人24斤的标准,根据村开椐的证明,补足不够的部分。新政策抢救了那年那批学子,要不几乎很少人能读下那三年。
要说记忆最深的,就属那“黑桃老幺”了。一斤地瓜面做7个窝头,小的可怜,黑亮透明,美称“黑桃老幺”,16两是一斤,做7个不知道是怎么计算的。午饭晚饭限量2个,不准多领,也不准拿回家,必须在教室里吃完,严格的班主任还看着,为的是保证学生自己吃。牛眼大的窝头一口就可吃下,两个下肚,那里也不到位,就在窝头里填上糊盐,靠多喝水填充肚子;早上是光喝五分钱的粥,有人五分钱也省了,光靠喝开水,记得有个同学刷洗粥桶喝点残渣,就这点好事,后来成了几个人分喝了。
吃盐喝水,好多同学患上了水肿病,腿骨上一按一个窝。每月校医检查一次,严重的给六两豆面饼干,硬的象块骨牌,就这有人连几毛钱还拿不出来。  
为了救灾,学校开展了开荒运动,已经的初秋了,还是校舍前后都种上了地瓜、胡萝卜,操场也种上了白菜。节气晚了,仅收了点叶子,第一寒冷的冬天和饥饿的春天,在上学年度过了。  
记得有位黄副校长是负责生活生产的,每次校会都“唱主角”,“瓜、菜、代”低标准,什么“人造肉、小球藻”的新发明,望梅止渴让我们白咽了几次吐沫,也没有见到,熟食蒸料法倒是成功了。地瓜面团先蒸半分熟,加水再和做成窝头,这下松软大了一多半,吃一个顶两个。不久水肿病呈上升趋势了,原因是这“膨化窝头”,立即停止了这项新“成果”,又恢复了“黑桃老幺”的本来面貌。
我们的子孙再也没有受过挨饿的滋味,40年前那场众说纷纭的三年自然灾害、三年困难时期,天灾乎?人祸乎?追究并没有什么意义。这刻骨铭心的往事不能忘记,应该珍惜今天的生活幸福。当年的校友们,可否记得那“黑桃老幺”的故事吗。

山头店村开荒种胡萝卜

六一年春旱,夏粮颗粒无收,灾情在加剧。学校开展了大生产运动,房前屋后划片都开成了菜地,操场没有了,也没了什么体育活动,记得体育老师是个大高子,瘦得只剩下了个骨架子,还带着个小孩,当时只有体育教师、校医的口粮标准没有减。学校基本是上午上课,下午劳动,几乎不考试了,也没了作业。民以食为天,吃饭第一,吃不上饭一切都显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为了度荒,学校决定到30里外的山头店去开荒种胡萝卜,这真是一大“英明”决策啊。
山头店村位于北山尾部,由于山高的阻挡,上午10点才能见到太阳。据说风水好,出过举人,村里有座高高的牌坊。  
村头一座家庙,宽敞的北大厅、东西厢房住了好几个班。合衣躺在杆草上,都没有带铺盖,夜间山风凉,冷得互相拥在一起。一大早绕到山后,这里是一大片成梯田状的山地,全是野草丛生没人耕种了。按班组划片,清除了杂草碎石,大约划个拢沟种上了胡萝卜,一个星期时间整个山坡成了胡萝卜地了。以后利用星期天去间了两次苗和拔草,住在老县城的一中教室里。  
秋末迎来了胡萝卜大丰收,全校出动人抬肩背,蚂蚁搬家似的运了三天。在一堆堆的胡萝卜旁,以班围成一个圈,按大小分捡,埋入几个大土坑;萝卜缨单独晒干垛在仓库,这年的地瓜白菜也收了不少,都放入挖好的地窖里。夜间分班轮流值勤,这里是重点保卫对象,那年月能吃的东西比金子都珍贵啊!  
从此,隔天有份免费的蒸胡萝卜或地瓜,菜汤也是廉价的,偶尔还能吃几个萝卜馅的大包子,分包子和面卷子的时候,那个兴奋情形就象过年一样。
班里的伙食委员是个举足轻重的差事,他要每月收缴每人从生产大队开来的口粮证明,算出应该补贴多少粮,收钱买回饭票,负责定饭分菜。萝卜、地瓜是论斤领回,先排大的后补小的,基本做到平均分配。有的班还发生不等分完就一哄抢的现象,班主任严厉要求抢到的每人掰一点凑给没有分到的。以后规定在讲台上分时不准靠前,一组一组挨着拿,不准挑拣。为了那口吃食,学子们竟然不顾斯文,现在听来都是笑话了。  
第二个寒冬和春荒因有胡萝卜垫底,胜利度过去了,面面相觑肌瘦的脸色好转了许多。多少年来我对胡萝卜是情有独钟,时常煮点吃,回味一下当年的救命粮。难怪同学们喊个“胡萝卜——乌拉!”也不算夸张。老校友们,山头店种胡萝卜的事你们不会忘记吧!

合泥垒院墙

五七年建校是在百脉泉,老百姓叫大寺里,学校建成后搬到了现在的四中所在地。当时只有东面与村相临,南面是块大空场地,后来是公安局;西面是李家墓田,土坡上全是坟茔;北面是大片的水稻、藕田。校址在低洼处,院中的坑坑洼洼都冒泉水,宿舍里特别潮湿;操场旁就是水田,一到雨季根本就无法使用。东边几排是高中教室、教师办公、教师宿舍、女生宿舍;西边是初中教室、男生宿舍;中间是总务、教务、伙房和球场。 *Owq_)_ (
由于没有院墙,四面八方都可以进出,群众来来往往都穿越教室间。为了创造安静的学习环境和安全考虑,六三年春学校决定垒院墙。没有砖,是自己动手合泥垒墙,高中南面,初中西面,一个班一段,用麦稂合泥拓成方块,一层层的加高。高中年龄大有劲,泥拓得结实垒得直,进度也快;初中班就差多了,泥巴软不垂直,往往白天垒好,一个晚上不是座伙了就是歪倒了,又得重返工。半个月的努力终于有了院墙,半干后用筢子一梳理,麦草垂在表面,煞是好看。在南面留了个校门,上面用铁焊了个弧型的顶,还模仿舒体镶上了“章丘第四中学”的字样。
从军后出差路过家乡,专门去了学校看看,那时在闹革命,校园里冷清清的只有大字报满墙,上面几个熟悉的老师名字被打了叉......我站在自己班垒的那段墙前抚摸着,思绪万千.....
校园一度成了市中心地带,高高的教学楼、实验楼;宽阔的塑胶跑道,透绿的围墙,宏伟的校门。近年四中又攀高峰,在东区建立更宏伟的校园,年年都有大批学子走向高等学府,四中的桃李满天下。身在祖国,漂流世界的校友们,你们不会忘记母校——四中。  
泥巴垒墙的事情,有多少校友还记得吗?

巡夜——打更

那时候没有什么保安,夜间都是学生轮流巡夜,又叫打更。  
个把月才能轮上一次,都感到挺神圣的。晚饭后开始,手拿红白相间的体操棒,当然不及几年后昙花一现的红袖标、武装带、大木棍威风。巡查的重点是伙房周围和宿舍,防止被盗,总务室看守电话。早晨有碗免费的咕喳汤,那年月可是难得的享受,所以都自报奋勇担任。
冬天寒冷饥饿,夜也觉得特别长。再是对电话感到新奇,盼着铃响,你推我让都不敢接,怕听不清楚误了事。时间长了,大胆的就试着打电话,要么因早拿起话机摇不出,再就是摇了不及时拿话机讲,让总机回铃问要哪里;要哪里?谁家有电话啊!不知道要哪里,只好说时间多少,学校老师也没有几个戴表的,问得也在理,接线员客气地回答了时间,标准的普通话,真好听。都想试一试,隔一会又有人去问,深更半夜的老问时间,接线员烦了“昨天那个时间”!什么?这是啥时间?你看我我看你都懵了,反映半天明白了,是让人家给唰了,于是猛摇,撤了线再也不接了。天天有人拿电话开玩笑,邮电局找了学校,学校规定:只能接听,不是公事不准打电话了,后来把摇把子卸了,由在校值班的老师保管。现在看吧,大街上几乎人人拿个手机在摆弄着走着,那时候一部摇把的电话看着神奇的不得了。   
参军后是通讯兵,指挥所里各种电话、电传,收发报、电台成了工作战斗的岗位,24小时轮流戴着耳机值班,不感到什么希奇了,可农村刚入伍的新兵,大多是第一次见到电话机,相比之下我还不算很土,在四中上学时就摸过了,物理课上有那么一节,原理还知道一丁点呢。  
如今,通信事业的发展真是你想都赶不上,不到十年吧,这电话就普及到了农村;手机几乎天天都见新花样,能看新闻、发短信、还能摄像和上网,就是国际长途也就多摁几个号,话音清晰得象是面对面。小商小贩收破烂的兜里都揣个手机... ...经济社会了生活快节奏,电话成了人们日常生活的必须品。   校友们,还记得总务室那台摇把子的电话吗?恐怕要去博物馆才能找到它了。

夺干粮袋的风波

六三年灾情有了好转,夏粮有了收成,补助粮也随之取消了。住校的同学要拿成品粮换饭票了,也可以自己在学校食堂的笼里蒸;有的是星期六回家,星期天下午背回干粮,几人结伙走十几里往返,老师都没有自行车况且是学生,快到学校都汇成人流,老百姓叫我们是干粮“贩子”。  
夏日里干粮容易变馊,就挂在宿舍的梁上,挂在教室的后窗,大大小小、白的蓝的,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造型图案。开饭了各吃各的,白的黑的花的显示出个人的家庭状况和水准,共产式的大锅饭没有了。
有天正上课,后排的一位同学无意中看到,窗外伸上出了一条小木棍,在戳窗上的干粮袋呢。还没等反映过来,干粮袋一下就不见了,不好!是小偷!窗前探望,咳!四个孩子提着袋子正向西奔跑呢,追啊!几个男同学跳出窗户追了上去。在公路丁子路口抓住了两个,夺回了干粮袋,一气之下拳打脚踢,小偷的脸被沙石划破了好几处。
胜利归来,物归原主,丢干粮袋的女同学还趴在课桌上哭呢,连个谢字也没出口,那时候“谢谢”这个词只是在书本里,平日用的很少。  
刚一会,十几个孩子找了上来,土块、石头往教室里扔起来,这下惹得全班都要动手了,被老师制止了。校工赶来把两个头破血流的孩子拉到医务室给清理了一下,上了点药,送回家了。  
同学们见义勇为的精神就是为了几张菜饼,现在看来也许不值得,可那是三天的救命粮,珍贵啊!    
时下,乞丐给吃的都不要,只是伸手要钱,那时候有钱也难买到吃的,霉地瓜干黑市上五块一斤都抢不上,灾荒年就象发了霉的地瓜干——苦啊!  
丢干粮袋的女同学现在也是奶奶或姥姥辈份了吧,还记得同学们为你追干粮袋的事情吗?光哭了,连一个谢字都没有;打人是不对,可气人啊!三天的救命粮呢;小偷什么时候都遭唾弃,这是为了偷点吃食!当事者的名字记不得了,也许现在个个都混富了,或许弄了个一官半职,可能是腰缠万贯的老板、商户了;现在让你奉献一车白面也恐怕不是个什么难事吧,可那时一把面会救条人命的......难回首!难回首!真是难回首啊...... 人老了容易怀旧 往事也许是苦楚 辛酸的 道路是崎岖不平的 但回忆起来其乐无穷。

糊 盐

我记忆有关盐的菜是糊盐,六零一二,是个困苦的年代,自然灾害也罢,人为的也中,反正人人都饿肚子,瓜菜代,糠皮,树叶,地瓜藤,玉米榔......都吃过,黑市特高价粮都很难买到,唯有食盐随便买,价格两毛钱......
我有幸进入县中学,针对学生拿不起干粮,吃不起饭,政府出台了补助政策,按26斤的定量,补齐生产队不够的部分,记得生产队也就几斤粮食,这样可以再给二十几斤饭票,基本是地瓜面窝头,一斤7个,牛眼大,黑色油亮透明,只准每餐两个,不准带走。几口就下肚了,依然空荡荡的,不知道是谁发明了炒糊盐,唯有盐原价,随便买,大颗粒的,铁锅里炒炒,油比金子都珍贵,哪里有哦,干炒,装满窝头里,咯嗤咯嗤嚼,多喝水,还真充饥了,时间不长,水肿病增多了,小腿一按一个窝,校医登记,给半斤豆饼做的饼干,硬的像骨牌,交两毛钱,有的同学出不起,让给有钱的,被学校发现,差点开除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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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17 22:5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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